乔伯从派出所退休后,唯一的爱好就是养花,尤其对兰花情有独钟。每天早起的第一件事,就是去阳台看兰花。浇水修枝,分苗翻盆。在他的精心照料下,每一苗叶片碧绿,泛着亮光。
养着养着,乔伯就有了养兰经。这兰,干不得湿不得,冷不得也热不得。于是,他把阳台上其它的花草清理一空,比了尺寸,请人做了钢架,将兰草移栽进新买的黑陶花盆,装了空调,安了监控。信号接到手机上,随时可以查看。
没过几年,乔伯养兰便出了名。县兰协会长听说后,专门登门拜访,邀请乔伯加入兰协。打那以后,县上每年一次的春季兰展,人们总能看到乔伯养的兰。参观兰展的人,流水似的从乔伯的摊位上走过,闻香看叶,往乔伯脸上看看,笑笑。乔伯也跟着笑笑,但一盆兰也没卖掉,更谈不上有人竞买了。要说一盆也没出手,那倒委屈了乔伯。开展不久,他送出了一盆的春剑——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,扭着妈妈要买一盆兰花,说是要送给老师。乔伯说,这盆,我送给你。
兰展后,有人私下议论,说乔伯的那些兰花,没有一株有档次,更谈不上啥名品。乔伯听后,
这天下午,乔伯在沙发上翻看《兰苑》。乔伯很欣赏这本杂志上刊登的那些名品兰图片,也学到了不少知识。“咚咚”,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。透过猫眼,乔伯看到一个身着西服的胖子。
乔伯不认识这人,隔着防盗门问道,“你找谁呀?”
“您是乔伯吧?我是特地来看兰花的。”
听说是看花的,乔伯便打开房门。
胖子进门,对乔伯点头哈腰。一笑,眼睛鼻子便挤到一起。“早就听说您养了不少兰花,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”
“不过是一些普通兰草,没有啥特别的呢。”
“您谦虚,是他们不识货呢。在我看来,这些兰草,每一株都不同凡响。”
“哦?那你看上哪一盆了?”乔伯顺水推舟。
“就这盆吧,您开个价。”胖子指着花架中间的一株,认真地说。
乔伯拿眼望了望胖子,埋头理了理兰草的叶子。
“两万?”
乔伯没吱声。
“三万?”
乔伯没啃声。
“五万!”胖子一边说,一边就要伸手去拿花盆。
乔伯说,“慢!”
胖子一听,忙说,“八万,也就这个价,不能再加了!”
“小伙子,值这么多?”
“乔伯,我研究过,这株肯定是‘双异’,珍品呢,真能值八万。”
仅凭叶子就“双异”?比我还外行呢,乔伯心里一下子明白咋回事了。
胖子还想说什么,乔伯正色说道,“小伙子,我劝你还是不要在兰草打主意,小心把自己今后的路给走歪了。”
胖子听罢,还想争辩什么,乔伯一挥手,直接作了个送客的手势。胖子
胖子一走,乔伯立马给儿子打电话,让他晚上必须回家一趟。
新闻联播开始了,儿子才回家。一进门,见餐桌上摆着一钵清炖莲藕,一盘小葱拌豆腐,两碗米饭。
“爸,啥要紧的事呀?”
“你们单位最近是不是有啥大工程了?”端起饭碗,乔伯问。
“是的,爸你咋晓得的?”
“下午有人到家来,硬是要‘高价’买我的兰草,我就晓得了。”
“派出所要进行装修,工程预算三百多万元。”
“所长虽不是官,但
“爸,我记住了。”
第二天一大早,人们看到,一辆喷有“县园林绿化处”字样的轻卡开进了小区。几名工人,正从乔伯家里往车上搬兰花。
阳光下,兰叶青翠,兰馨阵阵。
(作者系天全县公安局政工监督室 刘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