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期三天的“雅安市公安局党委中心组理论学习(扩大)暨‘三严三实’专题教育工作会”很快便结束了,但那急促的哨音、严厉的口令、雄壮的歌声、整齐划一的脚步声,以及子夜时分苗溪山上婉转低回的布谷鸟叫声,仿佛还在耳畔萦绕,久久不能褪去。
集训的时间虽然短暂,但给每位民警留下太多的记忆和留恋,太多的感悟和思考,是我们从警经历中不可多得的一笔精神财富,值得每位同志珍藏并慢慢品味。在此,我拾掇几个集训期间的片段,与大家分享。
二区队二班
5月26日下午3时,随着市局的一声令下,局机关、9个分县局140余名副科级以上领导干部成建制从四面八方向苗溪挺进集结。此次教育工作会的地点选在芦山县苗溪山的“市政法干警培训基地”,实行全脱产、全封闭的军事化集训。苗溪山是灵鹫山脉的一个分支,距离芦山县城约10公里,原是“四川省苗溪茶场”(即川西监狱的前身,2003年整体迁入成都市龙泉驿)的场部所在地。
按军事化建制,我被编列到二区队二班。班长是朱国伟,队员依次为张峰、杨廷凯、洪贤国、李小强、王建国、徐刚、李剑敏(女)。
我们的宿舍位于武警营房的四楼,进门靠左边的墙摆了四张床,右边靠墙摆了一张床。都是上下铺的铁架子床。上铺闲置,下铺铺的是洁白的床单。被叠成四棱四线成“豆腐块”的军用被子异常抢眼。室内窗明几净,简约大方。徐刚一屁股坐在右边的床沿上,自言自语说道:“我是老同志了,我就睡这张床吧。”大家也开玩笑说:“老同志嘛,就该享受‘单间’呗。”大伙忙着收拾、整理行李,靠门的那张床留给了后来进屋的朱国伟。大伙安顿下来后,好奇之心随之萌发了,毕竟大多数民警都是第一次住进部队营房。“一个班有多少士兵?”“为啥左边摆四张床,而右边只摆一张?”“这‘豆腐块’如何叠?”等一个个问号在不大的宿舍里缠绕膨大。这时,朱国伟这位老连长不紧不慢地发话了,他给大家介绍说,士兵班是部队最小的作战单位,按十人建制,设正副班长各一名,正副机枪手各一名,战斗员六名。这时我才真切感悟到部队方的良苦用心了,考虑到这次集训的中年民警居多,所以给我们特殊照顾,把最好的下铺留给了我们。“哪是随便住的吗?”有人问。另一位老兵洪贤国呵呵一笑,“咋可能随便住呢?徐支队(徐刚)住的床应该班长住的。”“哦,我马上挪开。”徐刚略有尴尬地说。“住下就不必再搬了,我睡门口好给大家关灯。”朱国伟说完便手把手地教大伙叠被子。
夜幕降临,微风徐来,苗溪山上静悄悄的。熄灯哨吹过后,大家还谈意盎然。徐刚和洪贤国这两位“痛友”(痛风患友)在交流偏方妙招。我跟邻床李小强闲聊起他老家陕西的文化底蕴。朱国伟则早早蒙头进入梦乡了,他是宿舍里面唯一不打呼噜的,大伙叫他早点睡。但他还是被徐刚的鼾声“扯”醒了,又附和着摆起了龙门阵。不知怎的,平常只是见面打打招呼的战友,一住进营区宿舍后,话匣子就像洪水决堤般泛滥,一发不可收拾。似乎每个话题都找得到共同语言。黑夜中,虽看不清表情,但从各个角落传来的话语来判断,每个人的脸上一定洋溢着微笑和真诚。
夜已近很深了,除了几声布谷鸟的叫声外,异常静寂。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,我又想到了睡在门口的朱班长,心中由衷多了一份敬佩。
跛脚局长
“廷凯局长硬是恼火。看,把肚皮都给我打红了。”这是徐刚在第二天中午休息时撩开上身警服对我们说的。确实,徐刚的右侧肚皮上是红了一大块。“啷个哩?”我们问。“人又墩嘟不说,还横起走,把河都要撇干。齐步走的时候手杆只打得我的肚皮响。”徐刚边说边在宿舍里面模仿起杨廷凯走齐步的动作,尤其是握拳甩手的姿态可谓惟妙惟肖,让人忍俊不禁。“看来,有必要单独训练一下廷凯,不然会操比武的时候如果抽到我们二班,哪咋个整噢?”朱班长在一旁插话道。听得出班长很是揪心廷凯局长给二班拖后腿。
下午开训的时候,我注意观察杨廷凯的动作。他的动作幅度较大,上身拖着下肢在走,显得头重脚轻,别扭得很。队列的排面到他那里就会出现断面,老是走不整齐。我看他还是走得蛮认真的,一招一式孔武有力,累得汗水都浸湿了警帽。再仔细打望他的每个动作,我方才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。原来,他的左脚是跛的,受不了力。这咋踏得到点子上呢?难怪乎每次都要落下半拍。我真想问一下他这跛脚是源于痛风?新伤?还是老痼疾?训练间隙的时候,我看廷凯走路都很吃力,被人架起扶到小凳上。廷凯双手紧握住左脚踝,把腿抬得老高,脸上一副呲牙咧嘴的痛苦表情。这时,急匆匆过来一位挎急救箱的武警士官,蹲在廷凯面前,取出碘酒、绷带、药片等。杨廷凯脱下鞋袜,只见其踝关节和脚背肿得胖嘟嘟的,又红又亮。“我只能给你简单处理一下,缓解缓解疼痛。我这里没有治痛风的药。”听见军医在说。嚯,杨局长是痛风发了,怪不得走路一瘸一跛的。洪贤国走过来对廷凯说:“我带有痛风药,三颗就解决问题。我去给你拿?”“谢谢,能坚持。等培训完了,我回天全去输液。”杨廷凯说道。
休息片刻后,杨廷凯又回到了队列。武警教官关切地劝他道:“领导,你可以不参加训练了,在场下看看也行。”结果还是被杨廷凯那句“谢谢,能坚持”固执地顶了回去。廷凯局长的顽强毅力也感染了二区队的每位队员,尤其是我们二班的战友们。大家不再把他看作是拖累,而更多的是包容和鼓励。作为排头兵的朱班长在下达口令之前,总不忘小声提醒“注意压步伐,廷凯腿脚不方便。”